无乐斋日记
窗外雪花飞舞,我知道难当北国的风光,即便如此,仍然有种莫名的激动涌上心头。来到石城三年,几乎每年都能享受飘雪的情怀,大自然的恩赐,这在上海几乎是梦想。
童年的时候,还能忆起大雪分飞的景象,那时单纯得只知道满街狂奔捧雪乱扔哪管雪花飘满身。少年时光,看到满地白雪,开始想着堆雪人玩雪仗喝雪水,晶莹剔透畅快淋漓。及至青年,忽然读到“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才明了国人的琴棋书画乃是地球人的生活精义,风花雪月又让你知晓女子的情趣,于是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的上海,一场鹅毛大雪让我尽享自然之风情,与梅并作十分春!再以后,上海几乎很少见雪,据说,这是“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的后果,人类破坏自然的能力可见一斑。大概十年前上海有过一场雪,我走出家门,只见人是湿漉漉的地是湿漉漉的天也是湿漉漉的,匆忙赶到学校走进教室感叹三两句因为校园还有较为完整的雪景。课间站在窗前看着学生雪地里嬉笑疯闹,想着都市人竟然如此缺少自然的趣味,黯然伤神。铃声响过,班级学生蜂拥而进刹时安静让我有些讶异,这让我想起一首诗:“空气在颤抖,仿佛教室在燃烧”(当然不是“教室”原诗该用“天空”),忽然闪出一个身影只见一团雪球飞将过来幸好身子敏捷躲闪过去同时敏捷的思维告诉我,学生的游兴正劲。我没有厉声训斥也没有怒形于色这好象成为一个信号,马上有第二个雪球飞来我顺势接住立马还击顿时整个教室成了战场,目标只有一个,希望能够击中我。而我只能靠学生的进攻才会有还击的能力而女生是最好的运送“武器”的对手,十分钟以后,“弹尽粮绝”,教室残留着点点雪痕点点水迹,仍有学生不过瘾。几年以后,学生跟我说,什么时候到宁再打雪仗?我总以为,破坏自然情趣是很不道德的事,而童心,是极为珍贵的自然属性。
说到自然,我心境总有无限的荡漾,就好比满地白雪一片,几个脚印留下痕迹,你会觉得温馨——那是生命在流动,可是当你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近乎完美的圆形躺在雪地里,肯定不舒服——虽然窨井盖下面流淌着水的温度把雪融化,但你会觉得恶心,那不是自然,那是做作。我热爱自然,而同时认为女人是自然,所以你看,那雪,那柔弱白皙的雪,不正是女人的化身吗?
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