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乐斋日记——探望叔、舅(发布于2008年09月08日,阅读次)

无乐斋日记

下午看望了七十五岁的叔叔，母亲说叔叔今年动了两个大手术，尤其是颈椎，对一个老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手术，但叔叔坚持要做否则生不如死，叔叔说。当时叔叔的女儿坚决反对但他的儿子却站在叔叔这一边最终顺利完成而且现在精神饱满。叔叔看到我和老婆女儿一起来看望他和婶婶，很是高兴，朗朗健谈，说到行走不便就拄根“斯的克”，老婆讶异非常说还会说英语呢！我说上海话里，早年的许多洋泾浜英语成为上海时髦的外来语融入上海话中了，所以老上海不说拐杖而大都说“斯的克”，叔叔年轻时是很时尚的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堪比明星，说到这里，叔叔更是兴奋有加，说岁月一晃竟然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啦！

晚饭由妹夫做东在“上海人家”定了座，算是一次家庭团聚，侄子考上南京大学我还没见过面，送上祝福。

晚饭后因为想去看望八十几岁的舅舅，所以匆忙离开没有回母亲的屋子坐坐。舅舅家在南京西路一幢民国时期的老房子，住七楼。小时候记得第一次坐电梯感觉甚是奇妙！每次到了舅舅家，舅舅的丈人会对着窗外如数家珍似的告诉我这幢楼叫什么是德国人建的那幢楼又叫什么是英国人建造的等等等等。如今老人早已仙逝舅妈也走了只剩下舅舅和他的孙子。舅舅的身体比起叔叔差了很多，肺很糟，不能多动甚至说话也不能太多，耳朵也有些背但心理却很健康。有一句话说得很凄凉，舅舅说，有两个没想到，一个是没想到六十岁竟然还很健康，一个是没想到现在很无聊。舅舅一生清廉为官，几乎丧失了所有的人生趣味回想往事，我揣摩，老人也许有种失落吧尤其是现在的社会现状，让老人嘘唏不已。说话间，舅舅缓缓从一个挂袋中取出一把折扇，轻轻打开，我以为是老人想摇点凉风，不想老人并没有摇扇，而是把扇子递给了我，折扇的一面书写着甲骨文，落款有“吾兄相甫雅属”几个字，另一面是画。舅舅说，喜欢你就拿去，剩下的不多了，都送人了。老人说，你舅妈的曾上辈在上海是很有名望的，到了舅妈爷爷这一辈有些下坡。我竟一时无语手足无措，好象老人自知时日不多在了却一些心愿似的，我有些伤感的情绪，木纳地说，那，我就拿着。看到我拿好舅舅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可以走了一种释然的心境。

回去以后我查找了关于折扇主人的信息，打进相甫，发现最接近的人士当数徐一士(1890-1971)，原名仁钰，字相甫，号蹇斋。出身仕宦家庭，祖籍江苏宜兴。1910年毕业于山东客籍高等学堂，授举人出身。很想知道，这相甫与舅妈家族的关系，所以我就个计划，想写信给舅舅，让他回忆些东西，也算是在无聊的日子当中，增添些乐趣。

由之

2008年8月18日